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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 鬼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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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預警!!本章後半段有鬼屋情節,?膽小怕鬼者可謹慎跳過,不過也沒有多嚇人。)

試卷到手,教室裏有不少人小聲嘀咕:“怎麽這麽難啊……”

“為什麽我都看不懂。”

“安靜!”老周拿著黑板擦拍了拍桌,“上課鈴響就開始答題,再說話就給我到講臺上來說。”

他話音未落,上課鈴便叮鈴鈴地響起,在他虎視眈眈的威壓下,?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,?只響起試卷被翻動的聲音和時不時的嘆氣聲。

容淩低頭,仔細查看了一下手中的試卷。

幸好她腦海中還留存著本屬於自己的記憶,就連知識點也沒遺忘,?整套卷子看下來,似乎難度並不大。

連草稿紙都不用,?她直接在試卷上從第一道題開始做起。

水性筆在紙面計算時響起唰唰唰的聲音,容淩越發得心應手,?從選擇題到填空題,再把試卷翻了個面,開始做解答題。

然而並非每個人都和她一樣,拿著試卷便開始抓耳撓腮唉聲嘆氣者也不在少數,?更有人時不時拿餘光朝容淩和白臻的方位瞅過來,希望能看到點什麽。

不過老周如鷹隼般的眼神沒有將其放過。

“咳咳……”他清了清嗓子,?躍躍欲試者便被嚇得埋頭掩耳盜鈴地開始瞎算,?裝作無事發生。

短暫的安靜後,?他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,老周掃視了底下的學生一樣,拿起手機邊接電話邊走下講臺朝門外走去:“餵,你好……”

監考的班主任離開,?教室內的氛圍瞬間躁動起來,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。

容淩甚至聽見不遠處有人在用氣聲呼喚自己:“容淩,容淩!”

她循聲望去,卻見馬嘉欣擠眉弄眼,扔了一個紙團過來。

與此同時,掛斷電話的老周突然走進教室,而紙團失去了準頭,落到了容淩身後白臻的桌上。

空氣中似乎陷入了死一般的沈寂。

老周眉頭緊皺,大步流星地走過去,像是生怕紙團消失般將其牢牢攥住,左右環視:“誰的?”

白臻沒有說話,目光卻下意識地掃了馬嘉欣一眼。

方才她呼喚容淩的動靜,白臻聽得一清二楚,只是沒想到這紙團會扔到自己桌上來。

老周順著朝馬嘉欣看去,她便跟一只遇到貓的耗子戰戰兢兢站起來。

“馬嘉欣……”老周恨鐵不成鋼道,“等會兒考試結束了到我辦公室來。”

“還有你白臻,你說你一個好學生,跟著這些人混什麽。”老周說得痛心疾首,“你這個樣子,這學期你的獎學金和補助還有什麽資格向教務處申請……”

聽到獎學金和補助,原本面無表情的白臻薄唇抿成一條直線,校服衣袖下的手指悄然蜷縮。

沒了獎學金和補助,日子會很難熬,但白臻更清楚,如果自己將容淩牽扯其中,往後受到的待遇只會更差。

“行了,坐下吧。”見她不說話默認,老周露出失望的神色搖了搖頭。

白臻一言不發,坐回了位置上。

“不是給她的。”正在這時,陡然一道聲音將其打破,“是馬嘉欣扔給我的。”

老周的腳步頓住了,狐疑地看向出聲的容淩,又看了看白臻。

就連白臻也詫異地微微睜大眼,鏡片下琉璃般清澈的眸子中透出不解。

老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誤會了,有些尷尬地推了推眼鏡,目光沒有落到任何人身上:“先考試,等結束後再說。”

於是下課鈴響後,試卷交上去,三人都被叫到了辦公室。

了解清楚前因後果,白臻就成了被無辜牽扯的那個人,老周嘆了口氣,覺得自己似乎也應該給容淩什麽懲罰:“就這樣吧容淩,雖然你也有錯,但看在你勇敢承認而且也作弊未遂,罰你打掃一周的教室走廊。”

“至於馬嘉欣,罰你打掃一周的教室。”

辦公室會談結束,上課鈴又響了,老周擺了擺手:“行吧,回去上課吧。”

三人前後腳走出辦公室,容淩突然感覺到白臻的目光朝自己看過來。

“謝謝……”白臻道謝的聲音低不可聞。

容淩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,瞬間瞪大眼睛。

這一世的鳳習徽怎麽這麽講道理了?

不過容淩照樣不敢掉以輕心,只撇了下嘴角:“別自作多情,我不過是就事論事,跟你是誰沒關系。”

白臻沒說話,走進了教室。

第二天一早,容淩比宿舍裏其他人都早起床了二十分鐘,到教學樓去打掃衛生。

一大早,除了和她同病相憐的馬嘉欣,教室裏沒有其他人。

容淩掃了走廊的地還不忘拖窗子,已經是九月的天,從自來水管中接出來的水有些發涼,她從未幹過活的雙手力氣並不大,光是將抹布擰幹就費了容淩好大的勁兒。

容淩咬牙切齒地擦窗戶,開始後悔自己昨天實在是太善良了。

正在這時,走廊上傳來腳步聲,是背著書包的白臻。

清晨的曦光中,白臻看見梳著高馬尾的少女正歪著頭擦窗戶,似乎滿腹怨念,下意識嘟著嘴。

即便昨日是容淩主動承認,白臻見她滿臉寫著不情願,只怕日後容淩回想起來,又報覆在自己頭上。

前幾日那個又狠又辣的巴掌的滋味,白臻可沒有忘記,甚至在午夜夢醒時,白臻仍能感覺到那個巴掌落到臉上時的感覺,就像是某種無情的宣判。

她走上前,嗓音帶著點冷:“需要我幫忙嗎?”

原本沈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容淩被這道聲音冷不丁喚醒,見到來人後,拿著抹布的手不自覺緊了緊。

少女浸過水的雙手指如蔥削,白嫩纖細,連粉色的指甲蓋都透露出瑩潤的光澤,和白臻因為常年幹家務活兒變得粗糙結繭的雙手全然不同。

“不用……”容淩別過頭,語氣生硬。

她加快了速度擦窗戶。

白臻似乎靜了有那麽幾秒鐘,確認容淩不需要自己幫助後,轉身走進了教室,然後坐到位置上拿出英語書開始自己的早讀。

隔著一道玻璃,容淩不得不看見她悠然閑適地翻著書頁的側影。

嘁,有什麽了不起的,容淩心道,拿著抹布擦玻璃的手加大了力度。

等她收拾得差不多之後,也終於可以回到教室。

早上

第三節 課上完,正好十點左右,不知是因為英語老師講的內容太過催眠,還是因為自己起得太早,容淩趴在桌上,困得連連打哈欠。

她將頭埋在臂彎間,原本打算趁著課間休息小憩一會兒,誰知剛閉上眼不久,容淩便聽見教室門口似乎傳來一陣騷動。

緊接著,那動靜的源頭似乎有人問了聲:“誰是容淩?”

也不知是誰給對方指了條路,還不等容淩擡頭,她的手腕便被人提著,不得不站起來。

面前的少年有一頭桀驁不馴的深棕色頭發,極難打理的鯔魚頭將他襯得眉眼囂張狂妄,微瞇的雙眸顯然說明對方心情似乎不太好。

巧了,被打斷瞌睡,容淩心情也不太好,當即從他的掌心中抽回自己的手:“景子驍,你有病是吧?”

來人正是所有人心目中,容淩的暗戀對象景子驍。

不巧,景子驍的眼裏似乎只有白臻。

空氣中的火?藥味兒一觸即發,就連景子驍也楞了楞,沒想到傳說中因為暗戀自己而處處刁難白臻的容淩會是這個脾氣。

景子驍頓了頓,才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:“聽說你昨天故意冤枉白臻作弊?”

還不等容淩回答,景子驍又嗤笑了聲:“作弊這種蠢事,只怕只有你這種沒腦子的富二代才做得出來,容淩,我警告你,就算是驍哥我不打女人,你要是再敢找白臻的麻煩,就別怪我不客氣。”

神經病……

此時此刻,容淩心中只有這三個字,恐怕昨天的事也不知是怎麽傳的,左傳右傳傳到景子驍耳朵裏,便成了自己誣陷白臻作弊,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。

估計景子驍這是剛聽到點兒風聲,就急不可耐地來替心上人出頭了。

容淩冷哼了聲,揉了揉剛才被他緊捏著有些發痛的手臂。

緊接著,她仰頭看向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景子驍。

圍觀群眾的手機攝像頭早已準備好,藏在書本的遮掩後,捕捉這歷史性的一刻。

景子驍被她如同看弱智般的眼神盯著,渾身不自在,甕聲甕氣道:“你想要幹什麽?”

然後下上。

捂著自己被打過的左臉,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:“你打我?”

打你就打你,還要挑日子不成?

容淩這一巴掌落下去後,雙手環抱胸前,眸中似笑非笑,就連唇角也忍不住上翹,見他額頭青筋直跳,心情更加愉悅:“景同學不是說不打女人嗎?怎麽,這麽快就要食言?”

景子驍被她這句話憋得,硬生生差點沒嗆出一口血來。

這下,他連回手的餘地都沒有,然而說又說不過容淩,只得瞪眼幹看著她。

好在此時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打破二人的僵持:“景同學,你誤會了。”

白臻說話的聲音帶著淡漠與疏離:“容淩沒有誣陷過我作弊,你不要多想。”

這下,景子驍正是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,根本反應不過來該說什麽。

無人註意到,手裏拿著批改過後的試卷,老周從窗外走過,隨後進了教室,突然一聲道:“都不許動……”

說罷,他開始一個一個收手機:“都說了讓你們不準帶手機,沒想到一個個平時藏得停嚴實,都說了不許動,你,楊明軍,把袖子裏的東西拿出來。”

老周宛如一個金秋季節的農民,收獲頗豐,將所有人的手機收得幹幹凈凈後,才註意到教室中央的景子驍:“這位同學,你哪個班的,上課了知道嗎,快點回去。”

眾目睽睽下,景子驍鎩羽而歸,紅著臉離開,整個人都是懵的。

倒不是因為別的,主要是容淩那一巴掌太狠了,摑得他半張臉又紅又腫,想不被註意到都難。

伴隨著上課了聲響,老周將戰利品往講桌上一字排開,開始了喋喋不休的數落。

最後他喝一口水,才換了個話題:“昨天的試卷,我已經改出來,咱們班上,有兩個滿分。”

不用他說,眾人也猜得出來是哪兩個人,傾慕的眼光紛紛落到白臻和容淩身上。

提起兩個成績好的學生,老周這才心情緩和些:“行了別看了,有工夫羨慕別人,倒不如自己好好努力,讓別人還羨慕。還有,之前咱們說周末出去秋游的事——”

他刻意頓了頓,將所有人的心都提起來,才道:“學校已經批準同意了,可以去周鄉玩。”

“耶!”“蕪湖……”

教室裏爆發出宛如奧運申辦成功的歡呼聲。

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喜悅,唯獨白臻低下了頭,目光低垂。

周鄉在距本市兩百公裏外的景區,來去要大半天的車程,全班一起包車,再加上住宿和夥食費,對別的學生來說或許是九牛一毛,對白臻而言,卻是一筆巨款。

她悄然握緊手中的筆,在心裏默默計算著自己存下的零花錢。

不夠,還差很多。

明知自己家裏困難,父親在床上因為從工地摔下來成為植物人,每天需要醫治,母親一個人給別人家當保姆,掙的錢雖然不少卻也難以應付。

白臻明白,自己可以不去,但她內心卻生出迫切的,想要去的願望。

從來沒有到過遠方,她想出去看看,給自己足夠貧瘠的人生,留下一點美好的記憶也好。

秋游的時間定在兩周後的周末,老周打一棍子給顆棗的戰略實在高明,只要想到可以集體出去秋游,每個學生最近的狀態都極為亢奮,甚至連最累的數學課都神采奕奕,看向老周的眼神就像是景區的花花草草在對他們招手。

轉眼又過去一周,周五下午只上兩節課,容淩剛收拾好書包,王旗的手就搭上她的肩:“走啊,容姐,唱歌去!”

容淩眉頭微皺,不動聲色地躲開她的手:“不去了,我表妹還在等著我。”

“小老弟你最近怎麽回事?”王旗不信,“改邪歸正了?”

要知道以前每周五放學的時候,她們都是到處撒歡兒的,容淩怎麽一下子改性了。

“嗯……”容淩面不改色心不跳,“高三了,我想努力考上個好大學。”

王旗愕然,隨即捂住肚子爆笑:“不是吧姐,你居然還操心起考大學這種事來了,你是在開玩笑吧?”

容淩當然沒有開玩笑,她歷經這麽多世,都沒體會過上大學的感覺呢,既然要讀,那當然就要努力讀最好的。

王旗的動靜實在不小,飄入剛好路過的白臻耳中,她微微詫異地看了眼,旋即又很快離開。

容淩才不管別人怎麽想怎麽看,收拾好東西就下樓,見到夏夢佳背著書包等在校門前,見到容淩便一蹦一跳地過來:“表姐!”

“嗯……”容淩不禁唇角上揚,“走吧……”

一路上夏夢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,最後又對容淩道:“表姐,我們明天出去玩怎麽樣?”

“好呀……”容淩沒有拒絕。

謝夢佳又壓低聲音道:“我聽朋友說最近新開了一家鬼屋,可刺激了。”

容淩挑挑眉:“是嗎?”

她倒想看看能有多刺激。

第二天懶覺睡醒,容淩和夏夢佳一起出門了,除了她倆外,容淩還叫上了幾個朋友,其中就有同班的馬嘉欣。

畢竟二人同患難,有過打掃一周教室裏外的交情。

鬼屋的主題叫做「搭火車」,進去前,店家給每人發了一個面具,都是一張笑著的臉,面具上的笑臉活像古代跳神時的大頭娃娃,莫名有幾分滲人。

一走進布置好的屋子,一股涼颼颼的氣息便撲面而來,這是一間不大的客廳,頭頂懸著的水晶燈上幾乎結了蛛絲,墻紙破敗,到處都散發著潮濕的水汽,有一股難聞的腐爛的氣息。

同入場的除了玩家,還有鬼屋的NPC。

這時一個套著面具的人先開口:“真沒意思,這就是所謂的鬼屋?看起來也沒什麽嘛。”

“就是……”有人跟著附和,“嘁,無聊。”

他們說的似乎並不是游戲,而是當前這間屋子。

顯然劇情便是一群不怕死的熊孩子為了追求刺激,特意到傳說中的鬼屋探險,結果什麽都沒發生。

不過NPC當然早有準備,其中一人道:“你們真的想來點刺激的?那你們聽說過搭火車的故事嗎?”

“什麽搭火車?”容淩身邊的沈嘉欣忍不住問。

“今晚不正好月圓嗎?據說在月圓的晚上,在房間裏點上一只蠟燭,我們大家排成一排,每個人把手搭在前面那人的肩上,就搭成一列火車,然後圍著屋子一直僵屍跳,火車就會越變越長,你們信嗎?”

火車變得越來越長,也就意味隊伍後面跟著跳的東西越來越多,之所以說是東西,因為不能確定對方到底是人還是別的什麽。

馬嘉欣不由得咽了下口水,一句「還是不了吧」還沒說出口,就有人搶著道:“來就來,誰不來誰是慫貨。”

說著,就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蠟燭和打火機。

打火機沒找著,倒是有一包火柴,哢嚓一聲點燃後,原本只是被月光照亮的屋子更多了幾分光芒。

只不過這燭光非但沒有帶來暖意,反而燭火飄搖,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吹動般。

拿著燭火的人將蠟燭滴了幾滴蠟油固定在梳妝臺上,照出梳妝臺的鏡子。

“呀!”夏夢佳忍不住尖叫出聲。

原來是鏡中的所有人都帶著似笑非笑的面具,根本分不清誰是誰,看起來更是陰森。

“別怕……”容淩拉住她的手。

“嗯……”夏夢佳攬著容淩的手臂,“表姐別怕,我保護你。”

“好了……”小夥伴中有人道,“我當車頭,大家排起隊來。”

誰都不願意當車尾,畢竟想象一下,要是突然有一只冰冷的手搭上肩膀,還不得嚇個半死。

“我來吧……”容淩道,主動站在最後。

夏夢佳跟著容淩:“那我在你前面。”

五個人,就這樣搭成一列不長不短的「小火車」,開始在屋子裏跳著圈繞起來,車頭那人嘴裏還念念有詞:“一二三四五,小火車,小火車,滴滴噠噠的小火車。”

每念一下,整隊人就極有規律地向前跳。

窗外不知何時月光暗下去,只有蠟燭細微的光,前面的人就像是入了魔咒般,不停重覆:“一二三四五,小火車,小火車,滴滴噠噠的小火車。”

“一二三四五,小火車……”

突然之間,容淩感覺自己原本空空蕩蕩的肩上似乎落下什麽東西。

正巧一群人朝著梳妝鏡的方位跳著,她盯緊一看,那是一雙白得發青的手,上面尖尖的指甲幾乎比手指都還要長。

前面車頭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:“一二三四五六,小火車,小火車,滴滴噠噠的小火車。”

所有人都聽出來,隊伍後面多了個東西,嚇得手腳僵硬,不得不麻木地跳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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